“你们莫非,是想动手不成。”
许秋叶紧紧握着金圆棍,她瞪着对面那人,脸上震怒,但心中却是疑惑不解。
这老者明显是个凡人,一丝修为都没有,明明知道自己是修士,但却毫无惧色,那两个练气期的修士,反而还十分恭敬顺从。
要知道修士对凡人大多都是不理不睬,视为蝼蚁,如此做派,显然这老者身份不凡,让那两个修士忌惮。
“呵呵,能不动手自是最好。
我见你也应该是大派弟子,应该知道我樊城罗家的罗成凤,已经拜入绝剑门清风道长座下。
何况我罗家和赵家的争端,乃是凡俗之事,既然你是仙家之人,就应该知道规矩,莫要再管。
否则休怪我禀告绝剑门,到时候大家脸上,恐怕都不好看。”
老者这话,说的威胁之意明显,更是搬出了绝剑门这座大靠山。
然而这话若是对其他人说说或许还管用,但是对许秋叶却是不行。
因为她根本不知道绝剑门是什么。
“一口一句‘凡俗之事’,结果却以修真者身份威慑,更是搬出背后宗门,这脸皮,也未免太厚了些吧。”
许秋叶冷冷说着,她虽然不知道那绝剑门怎样,但是眼前之人,以修仙宗门之名,威胁凡俗,就已经犯了大忌讳。
“我脸皮厚?好啊,今天就厚给你看。
王仙师,接下来的事情,就要劳烦您了。”
这老者话音落下,当即后面走出一个道人,青灰道袍,背后一柄长剑,鹤发童颜,一双眼睛更是宛若苍鹰,盯着许秋叶,微微拱手。
“这位道友,在下绝剑门王炳天,敢问道友何门何派。”
见了这道人,许秋叶暗暗一惊,虽然不知具体如何,但散发出的气息,至少也是筑基期,而且还是筑基巅峰。
“在下无门无派,你若是想动手,我奉陪就是。
不过我实力低微,等下动手可能掌握不了分寸,道友千万小心。”
许秋叶不卑不亢地说着,对方听了,不由得眉头微皱,心里活泛起来。
他一个筑基巅峰的修士,而且放出了些许修为出来,对方虽然还是练气期,但应该感应到了。
结果却丝毫也不畏惧,并且不愿说出自己是何门何派,这种情况,只有两种可能。
第一种,对方来头太大,不便于在外明言。
第二种,对方可能有什么重宝,即便面对自己这样的存在,也毫无畏惧。
无论哪一种,自己都要小心应付,这斗起法来,被对方伤了不好,但若是伤了对方,恐怕也不太妙。
“这是朝廷地方,可容不得你们撒野。”
就在王炳天骑虎难下,陷入纠结之时,突然一声大喝传来,转过头,发现是这驿站的驿丞到了。
“这是我樊城罗家之事,我劝你莫要……”
那罗家的老者发出不屑之声,结果话还没说完,就见驿丞抬起手,直接给了他一个巴掌。
啪!
这一声打得那叫一个响亮清脆,以至于这罗家老者,竟然都没反应过来。
“你,你,你竟然敢……”
老者捂着脸,当即指着这驿丞,但见对方又把手抬起来,当即把后面的话,咽回了肚子。
“我知道你们都是修士,但这是朝廷的地方,若是胡来,休怪我禀报上去,管你是何门何派,最后免不了吃些苦头。”
驿丞冷冷说着,语气充满威胁,老者看向王炳天,只见这个筑基修士微微沉默片刻,随后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。
“哼,这次算你走运,但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。”
罗家老者放出几句狠话,随后扭头就要走,结果却被那驿丞拦下。
“打坏了这么多东西,就想一走了之?”
驿丞指了指破碎的门窗,罗家老者脸色顿时阴得宛如能滴出水,不情不愿地从袖口里拿出几枚银锭,交到对方手里。
别小看一个小小的驿丞,他们也有官身,而官身就是一道保命符,修仙者若是真的敢胡作非为,这些人若是呈报上去,也是一个大麻烦。
所以王炳天让这罗家老者先放一放,如果真的惹恼了对方,把今日之事报上去,即便是绝剑门,也不得不做些样子出来。
到时候倒霉的,还是他们罗家。
有了这一段插曲,这场冲突暂时平息,许秋叶将薛氏扶起,好一阵安抚。
“多谢仙长了,若是今日没有仙长,恐怕我……”
“你也看到了,这罗家仗着家里有人入了仙门,就仗势欺人,步步紧逼,不仅将我赵家在樊城的生意抢了大半,现在更是想置我于死地。”
“求求仙长能够救我赵家于水火,不奢求能扳倒他们罗家,只求能让我赵家家眷能够离开樊城,到别处安生。”
薛氏止不住的痛哭,将他们赵家说得如何如何凄惨,而许秋叶听了,心中自然也免不了同情几分。
然而屏幕外的陆雪峰,却不这么想,既然罗家要对赵家赶尽杀绝,她又是怎么跑出去的。
何况若是罗家真的能够在樊城一手遮天,那又何必在这驿站内动手,到了樊城,就算灭了他们赵家满门,又能如何。
“这女人,满嘴跑火车,根本没一句实话。”
陆雪峰摇摇头,他感觉这生意场上的女人,都是大骗子。
不说别人,就说自己的前女友,以前不觉得,现在想想,其实好多话,都是假的。
什么山盟海誓,什么不离不弃,都是骗人的,自己这边遭遇事业低谷,又逢人生变故,结果以前讲的东西统统不算数了,说变脸就变脸,说分手就分手,那叫一个行云流水,干净利落。
相比起来,李晓钰倒是个傻呵呵的愣头青,她是怎么在残酷的生意场里存活下来的,陆雪峰觉得这是一个未解之谜。
其实对于李晓钰,陆雪峰虽然感觉到烦,但并不厌恶。
她没有那种市侩气息,说话也是直来直去,对的就是对的,错的就是错的,这一点,倒是和许秋叶很像。
虽然命运总是不公平,总是遭遇挫折和磨难,但心中那杆秤,却从来没有倾斜。
这边许秋叶还在安抚薛氏,那边罗家老者,却也是愤愤不平。
“区区一个驿丞,也敢动手打我的脸,难道不知,他打的不是我罗某,而是绝剑门的脸么。”
这老者一边说,一边把视线微微瞄向王炳天,很显然,这话是说给这位绝剑门筑基修士听的。
“罗老,可能你有些误会,绝剑门有绝剑门的规矩,虽然因为人丁稀少,所以颇为团结,甚至是护短,但若是有人打着绝剑门的招牌胡作非为,绝剑门也不会放任不管。”
王炳天冷冷瞪了那老者一眼,对方见了,知道这位“大仙”动了怒,不得不收敛一些。
“我知道你孙子拜入了清风长老座下,收为弟子,但若是打着我绝剑门的名号为非作歹,相信清风长老,也不会留你。
你也知道仙凡有别,但别会错了意,这仙凡之别,可不仅仅是上下高低之别,也有斩断凡尘,诀别至亲之意。
大道缥缈,若是还留有凡心,要么滋生心魔,一身修为化作流水,要么难以超脱凡世纷扰,终和大道无缘。
其中取舍,修仙问道之人皆是懂得,若是你还这般纠缠不清,别说世俗王朝,就是我等宗门,也难以容你。”
王炳天说完话,便一甩袖子,迈步走出了客栈。
其实这件事,王炳天也是不想参与的,无奈清风道长实在是喜爱这个新收的徒弟,知道他想家,于是便让王炳天对罗家多加照拂。
不想,这罗家的家主似乎会错了意思,以为从此有绝剑门撑腰,可以横行无忌。
结果首当其冲,便是樊城最大的商贾赵家。
赵家知道罗家今时不同往日,有仙人撑腰,于是步步退让,希望等罗家吃够了,事情也就过去了。
怎料这罗家的家主贪得无厌,更是以为有了绝剑门撑腰,就可以任意打压凡俗势力,不仅不把官府瞧在眼里,更是得罪了许多修士,甚至不逊色于绝剑门的大宗门。
今日之事,不仅和一个不知来历,但明显出自大宗门的弟子结了怨,更是得罪了朝廷官家。
“恐怕不需多久,这樊城罗家,就要消失了吧。”
来到驿站外,王炳天无奈叹息,这罗家太过嚣张,也太目中无人,明明对修真界,对宗门和朝廷的关系一无所知,结果却如此高调,这样的人,大多活不长。
想到这里,王炳天决定不管了,他离开山门是准备游历天下,历练一二,可不是给这罗家当打手的。
于是找个没人地方,王炳天祭出飞剑,腾空而起,向着远处飞去。
然而那罗家老者,却不知道自己的大靠山已经走了,他带人住在驿站里,时刻盯紧薛氏。
既然驿站里动不了手,那就等着她离开,毕竟她不可能在驿站里住一辈子,等到她这一出去,那多事的驿丞,可就管不了了。